水乔幽在角落坐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到有人谈起淮南打仗的事情。
茶壶里的茶泛出了苦味,水乔幽从客人们的七嘴八舌中理出了事情的起因。
甜瓜听到的打仗,实则是暴乱。
淮南与雍国原先的搭界之地,又因接连下雨出现洪涝,致使许多人受灾。
雍国朝廷救灾不及时,粮食与药材都先紧了淮南人眼里的雍国人,造成受灾地区引发了饥荒与瘟疫。
淮南人不堪忍受,组织灾民抢了官府粮仓,再次发动了暴乱。
她不久前收到右辞的消息,说今年苍益与邵州的雨水暂且还算好。
若是这种情况,这暴乱目前确实应该不会影响到这两地。
只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水乔幽在茶楼坐到太阳西斜,才起身回去。
转入住处的巷子,看到夙沙月明主仆站在门口。
她一出现,夙沙月明也注意到了她,脸上都晒红了的人,立马对着她温和一笑,没有一点不耐烦。
水乔幽看到掩着的院门,知道甜瓜还没过来,步伐加快了一点。
她刚要开口,夙沙月明先说明了来意。
“你有几日没去复诊了,我就过来看看。”
他本来打算去都水台门口等她的,到了才知她回来了,就又来了她的住处,可她也没在家。
水乔幽推开门,请了他们进去,“抱歉,我刚出门有点事情。你们等我很久了?”
夙沙月明一点也不在意,“没有,我也是刚到。”
观棋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后面,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在心里叹气。
水乔幽看他们脸上都冒出了汗,解释道:“最近,我有点忙。以后,我会准时去复诊的。”
夙沙月明听出她的歉意,迅速道:“没事。反正,我也不忙。”
观棋帮忙搭腔,“是的,水姑娘,我们大公子最近闲得很。”
夙沙月明浅笑着瞥了他一眼。
观棋视而不见。
夙沙月明也没反驳,不想水乔幽说出更客气的话来,问起她的身体,“这几日,身体如何?”
“很好。”
夙沙月明又问了几问,两人一问一答,走进了屋。
观棋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很有眼力的去给他们煮茶。
夙沙月明一坐下就先给水乔幽诊脉,水乔幽看着他是有意跳过先前的话题,也没再说了。
夙沙月明搭上她的手腕,眉头微皱,抬头问她,“你这两日,动武了?”
水乔幽轻描淡写,“嗯,昨晚,抓了个贼。”
夙沙月明一愣,都水台还要负责抓贼?
他再次问她,“真没有哪里不适?”
水乔幽摇头。
夙沙月明瞧着她不像是在说谎,摸着比先前稍微有点乱,但也不算太乱的脉象,提起的心放下,严肃与她道:“以后,还是尽量少动武。”
她若动武,就会加速血液流动,可能也会让她体内的毒扩散。
这些影响,他很早之前就与她说过。
水乔幽在大夫面前一如既往的让人省心,一点也不敷衍地应下,“嗯。”
夙沙月明一边给她扎针,一边又给她说了几点要她注意的,她也都一一应下。
夙沙月明又知道她最近都有按照医嘱好好吃药,面对这么听大夫话的病人,作为大夫,他也不好再唠叨她了。
收了银针,夙沙月明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问她,“新换的药方,可还苦?”
水乔幽收手的动作差点滞缓,“没有。”
夙沙月明得到她的确认,放下心来,没再给她调整药方。
他正打算跟她闲聊两句,外面有人敲门。
甜瓜正好过来,将人带了进来。
来人的一声小姑,打断了夙沙月明与水乔幽的谈话。
原来,袁松知道水乔幽向来客气,为了避免她不好意思回去吃饭,就又特意让自己儿子过来喊一声,催一催她。
袁煦亲自过来喊人,水乔幽也从袁松这行为中看出他还有其它事情找她,没有推拒。
夙沙月明本来想邀她一起出去用饭,听到袁松让人来催她去袁府,不好再开口。
袁煦热情开朗,见到夙沙月明也在,亦诚心邀请了他。
只是,夙沙月明这次又是空着手,还是不好去贸然打扰,就婉拒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袁煦都上门催了,夙沙月明善解人意,没再多留,带着观棋与水乔幽、袁煦两人一起出了门。
路上,有个袁煦在,有些事情,夙沙月明也不好跟水乔幽聊,就与她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四人边聊边出了巷子,斜对面楚默离刚要下车,就看到夙沙月明与水乔幽并排而走、有说有回的一幕,他又退了回去,吩咐时礼,将马车赶进了旁边的巷子。
四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楚默离下车走出巷子,看到他们的背影,再看自己的处境,自己觉得好笑。
原先,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话。
没想到,如今,他真成见不了光的那个。
时礼跟在他身后,看到同样一幕,不好开口,不明白怎么就撞得这么巧。
尤其又是这个点,水乔幽还与夙沙月明一起出门,一看一时半会就不会回来。
四人越走越远,时礼见楚默离一直不动,斟酌着用词,小心道:“殿下,水姑娘看上去是出去用饭了,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回来,您可要先回王府?”
楚默离迈出了脚,穿过街面,往水乔幽几人刚出来的巷子走。
时礼无奈,只能提着食盒赶紧跟上。
走了两步,楚默离出声了。
“她是去袁府。”
时礼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后,连忙又往水乔幽几人那边看了一眼。
他正疑惑楚默离为何如此确定,水乔幽与夙沙月明停在路口,两人说了几句,就行往了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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