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的风暴刚刚平息,压抑的气氛让朝臣们噤若寒蝉,皇帝强忍着怒火,宣布退朝。
白关门三三两两,步履匆匆,低声议论着方才朝堂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城阳伯郑世春那几乎已成定局的悲惨下场。
郑世春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被两名禁军“搀扶”着,刚走出殿门,便一眼看到了正铁青着脸站在不远处的司空卢颂。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挣脱禁军,连滚带爬地扑到卢颂面前,一把抓住卢颂的衣袖,带着哭腔哀求道:“姑父!姑父救我!您一定要救救侄儿啊!贾诩那些证据……都是污蔑!都是他们栽赃陷害!姑父,您在陛
郑世春此刻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绝望。
贾诩呈上的那些证据,每一条都足以将他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郑世春自己心知肚明,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卢颂看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侄儿,心中的怒火与失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原指望郑世春能像一颗钉子一样,给均田司的清查制造些麻烦,恶心一下余瑾,却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货平日里竟积累了如此之多的罪证,被人一抓一个准,不仅没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成了对方送上门的把柄,让自己都险些被牵连进去!
“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卢颂在心中怒吼。
卢颂看着郑世春那副窝囊的样子,再也无法压制胸中翻腾的怒火,怒火中烧之下,卢颂抬起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郑世春的脸上!
郑世春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卢颂。
“蠢货!”卢颂指着郑世春的鼻子,厉声怒斥,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自己平日里干了多少腌臜龌龊的勾当,自己心里没数吗?!贪赃枉法,鱼肉乡里,欺男霸女,哪一件是你没做过的?!如今东窗事发,证据确凿,你来求我,我如何救你?!这些都是你自己种下的孽果,怨得了谁?!”
他这番话,既是怒斥郑世春,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郑世春的这些罪行,桩桩件件都与他卢颂脱不了干系,即便他权势滔天,此刻也难以将这个烫手山芋完全撇清。
这一巴掌,这番话,如同最冰冷的利刃,彻底斩断了郑世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郑世春此刻如何不明白,自己这位权倾朝野的姑父,当朝司空,彻底放弃他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郑世春瘫软在地,卢颂怒不可遏之际,一个略带笑意的声音悠悠传来。
“哎呀,卢司空,这是怎么了?何事让您发这么大的火气?”
只见余瑾带着贾诩,不紧不慢地从一旁走了过来。他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如同深潭般难以捉摸。
余瑾的目光在瘫倒在地的郑世春和气得浑身发抖的卢颂之间转了一圈,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卢司空,您老人家可得注意身体啊。这朝堂之事,纷繁复杂,难免有不顺心的时候,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毕竟,身体才是本钱嘛,下官记得没错的话,司空大人已经年逾花甲了吧,小心一个气不顺,早早的去了阎王那里点卯。”
余瑾顿了顿,仿佛不经意般地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说起来,有些人啊,平日里仗着背后有长辈撑腰,便无法无天,横行霸道,以为可以一手遮天。结果呢?真出了事,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还要连累长辈跟着操心受累,甚至……名誉受损。唉,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在卢颂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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