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有些事情上十分执拗,想知道什么撞破了头都要问个明白。
她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违反他们的约定?”
他太了解她,知道说什么会让她回去,更知道那是最合适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的机会。
“我忘了。”他简简单单三个字。
叶问夏被气得不轻,发了好一通脾气,末了看着他,“祁书尧,你现在要是转身,我不会再来找你。””
他没回答,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转身。
那天后,他们失联四年。
而现在—
“我不喜欢你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是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我不想接。”
比当年更决绝。
祁书尧默了两秒,“好。”
话音落下,电话随之挂断。
叶问夏一脚将石子踢到旁边石板,回身,看见正推门出来的言峥。
她面色如常地问,“鱼好了吗?”
言峥点头,“好了。”
面上香菜都被挑了干净,堆放在言峥碗里。
自己只提过一次,他便已记住,祁书尧也是一样,她原来以为这就是他喜欢自己的表现,但后来发现根本不是。
或许是出于性格的本能周全,也或是骨子里的教养所致。
没说出口的喜欢,就不是喜欢。
察觉她的视线,言峥擡眼看来,“不合胃口?”
叶问夏否认:“没有,不过你怎么光吃菜?”
言峥夹了一块鱼肉,“习惯了。”
叶问夏“哦”了声。
双椒鱼煮得很入味,越吃越麻,一顿饭叶问夏喝了大半壶水,还在隔壁便利店买了盒酸奶。
塑料管戳了两下,没戳破,吸管还贬了。
她有些烦:“这什么破吸管。”
言峥接过来,“我来吧。”
他往下握了几分,腕骨用力,成功戳破上面的口。
她此时看什么都有点烦,吸管吸了两下没吸上酸奶,也懒得喝了,随手丢进垃圾桶。
言峥走在身侧,“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
即使心情不好,她也保持基本礼貌,“你去吧,我想睡会儿。”
民宿背靠大山,处于下午阳光照不到地方。
叶问夏本只想在房间躺着玩会游戏解压,但眼皮越来越重,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整个村子安静下来,外面有小孩在客厅看电视。
叶问夏摸索到手机打开。
【言峥:醒了吗?】
【叶问夏:醒了。】
【言峥:下楼吃饭。】
睡了一觉,整个人仿佛被部分重置,心里堵塞的烦郁消散大半。
桌上摆着丰盛饭菜,每一道皆是川菜中的招牌。
“小姑娘快来坐,还有最后一个菜,马上就能吃了。”老板娘笑眯眯地说。
叶问夏笑回:“谢谢。”
老板娘:“别谢我,这桌菜都是跟你一起来的小伙子做的,一个人忙碌了几个小时。”
叶问夏怔愣,扭头看端着青菜出来的言峥。
他边走边解围裙,厨房为他添了烟火气,仿佛从雪山之巅盘旋而下,落在面前。
“刚好。”他嗓子有些干涸,“尝尝味道怎么样。”
老板娘跟自己丈夫对望一眼,两人会心一笑,抱着小孩上楼,将一楼空间留给他们。
桌上的,都是她之前在川菜馆点过的,最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放在最近位置。
“怎么做这么多?”她问。
言峥给她倒水:“不知道你最想吃哪个,所以都做了。”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叶问夏看着他,没说话。
言峥手臂搭在桌角,问她:“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叶问夏仍否认:“我心情挺好的。”
言峥拆穿:“从接了电话开始,你心情就不好,也不想跟我说话。”
叶问夏反问:“你想说什么?”
“赛马场的名额我已经预定好了,十六号就能过去看。”言峥说,“赛马和这顿饭,换昨天的事翻篇行么?”
他嗓音低低沉沉,带着商量,像月夜柳树下独奏的大提琴,磁性悦耳。
赛马的猜测落到实处,叶问夏眼睫颤了颤,心底松动。
“昨天的事已经翻篇了。”她说。
“从今天上车开始,你一共跟我说了十句话,”黢黑如墨的眼将她纳入眼底,他缓缓道,“昨天类似的话,到拉萨结束我不会再说,说那句话的原因时机气氛使然,是真心话。”
叶问夏听着,“我知道。”
“从昨晚开始,我就后悔说那句话。”言峥说。
叶问夏双眸微睁大,正要再问,言峥又道—
“因为你明显不想跟我再进行交流,但我想你跟我说话,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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